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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30世家·晋世家第九【6】

分享:杨老师 2024-08-19 阅读积累 问答

晋世家第九【6】

厉公元年,初立,欲和诸侯,与秦桓公夹河而盟。归而秦倍盟,与翟谋伐晋。

厉公元年(前580),因为刚刚即位,想与诸侯求和,便与秦桓公隔着黄河订立盟约。回国后秦国就违背盟约,和翟商量攻打晋国。

三年,使吕相让秦,因与诸侯伐秦。至泾,败秦于麻隧,虏其将成差。

三年(前578),晋国派吕相谴责秦国,借机和诸侯讨伐秦国。兵至泾水,在麻隧打败秦军,俘虏了秦国大将成差。

五年,三郤谗伯宗,杀之。伯宗以好直谏得此祸,国人以是不附厉公。

五年(前576),郤锜(qí,其)、郤犨(chōu,抽)、郤至中伤伯宗,晋君杀死他。伯宗是因为喜好直言劝谏才召来这个灾祸,百姓因此不再信任厉公。

六年春,郑倍晋与楚盟,晋怒。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乃发兵。

六年(前575)的春季,郑国背叛了晋国与楚国结盟,晋君十分生气。栾书说:“不可以在我们这一代失去诸侯。”于是,晋国派军队攻打郑国。

厉公自将,五月度河。闻楚兵来救,范文子请公欲还。郤至曰:“发兵诛逆,见强辟之,无以令诸侯。”遂与战。

厉公亲自统帅军队,五月渡过黄河。听说楚军来援救,范文子请求厉公撤兵。郤至说:“派军讨伐逆贼,遇到了强敌就躲避,就无法对诸侯发号施令。”于是,晋国与楚国交战。

癸巳,射中楚共王目,楚兵败于鄢陵。子反收余兵,拊循欲复战【拊循:安抚,抚慰。】,晋患之。共王召子反,其待者阳穀进酒,子反醉,不能见。

癸巳日,晋军射中楚共王的眼睛,楚军在鄢陵失败。子反聚集残兵,安抚好楚军,想再一次与晋交战,晋国很担心。共王召唤子反,子反的侍者竖阳谷向他敬酒,子反喝醉了,不能去拜见共王。

王怒,让子反,子反死。王遂引兵归。晋由此威诸侯,欲以令天下求霸。

共王很生气,责备子反,子反自杀。共王于是带兵返回楚国。晋国因此威振诸侯,想号令天下,求得霸权。

厉公多外嬖姬,归,欲尽去群大夫而立诸姬兄弟。宠姬兄曰胥童,尝与郤至有怨,及栾书又怨郤至不用其计而遂改楚,乃使人间谢楚。

厉公有很多宠姬,回国后,想免除所有大臣的职务,任用宠姬的兄弟。有个宠姬的哥哥叫胥童,曾与郤至有矛盾,再加上栾书又怨恨郤至不使用自己的计谋竟打败了楚军,就派人暗中向楚国道歉。

楚来诈厉公曰:“鄢陵之战,实至召楚,欲作乱,内子周立之。会与国不具,是以事不成。”

楚国派人欺骗厉公说:“鄢陵一战,实际是郤至召来楚国参与的,郤至想作乱,迎接子周到晋国即位。恰好盟国没有准备好,所以事情未成功。”

厉公告栾书。栾书曰:“其殆有矣!愿公试使人之周微考之【微考:暗地观察。】”果使郤至于周。

厉公把引话告诉给栾书,栾书说:“大概有这种情况,希望您试着派人到周京暗地考察一下。”厉公果然派郤至到周京。

栾书又使公子周见郤至,郤至不知见卖也。厉公验之,信然,遂怨郤至,欲杀之。

栾书又让公子周会见郤至,郤至却不知道自己已被出卖。厉公验证这件事,认为确实了,于是很痛恨郤至,想杀死他。

八年,厉公猎,与姬饮,郤至杀豕奉进,宦者夺之。郤至射杀宦者。公怒,曰:“季子欺予!”将诛三郤,未发也。

八年(前573),厉公去打猎,与宠姬饮酒,郤至杀猪奉献给厉公,被宦者夺去,郤至射死了宦者。厉公很生气说:“季子欺侮我!”打算杀掉三郤,还未动手。

郤锜欲攻公,曰:“我虽死,公亦病矣。”郤至曰:“信不反君,智不害民,勇不作乱。失此三者,谁与我【谁与我:谁还信任我。】?我死耳!

郤锜想先下手为强,进攻厉公,说:“我虽然也许会死,国君也会遭难。”郤至说:“忠诚,不能反对君主;智慧,不能伤害百姓;勇猛,不能挑起乱子。失去这三种美德,谁肯帮助我?我死了算了。”

十二月壬午,公令胥童以兵八百人袭攻杀三郤。胥童因以动栾书、中行偃于朝,曰:“不杀二子,患必及公。”公曰:“一旦杀三卿,寡人不忍益也。”

十二月壬午日,厉公让胥童带领八百名士兵袭击攻杀三郤。胥童借机在朝廷上劫持了栾书、中行偃,说:“不杀死这两个人,灾祸一定落到国君您头上。”厉公说:“一个早上就杀死了三位卿士,我不忍心再多杀人了。”

对曰:“人将忍君。”公弗听,谢栾书等以诛郤氏罪:“大夫复位。”二子顿首曰:“幸甚幸甚!”公使胥童为卿。

胥童回答说:“别人可将忍心杀死你。”厉公不听,向栾书道歉说明只是惩治郤氏的罪过:“大夫都恢复职位。”两人磕头说:“很幸运,很幸运!”厉公让胥童担任大臣。

闰月乙卯,厉公游匠骊氏,栾书、中行偃以其党袭捕厉公,囚之,杀胥童,而使人迎公子周于周立之,是为悼公。

闰月乙卯日,厉公到匠骊氏家去游玩,栾书、中行偃派他们的党羽袭击逮捕了厉公,囚禁起来,杀死了胥童,并派人从周京迎来了公子周,立他为君王,这就是晋悼公

【段意】:写厉公时事,厉公外与楚有鄢陵之胜,威诸侯。但内政昏庸,先听三郤谗言杀伯宗,后宠信嬖姬外戚杀郤至,最后反被栾书、中行偃所囚。

悼公元年正月庚申,栾书、中行偃弑厉公,葬之以一乘车【葬之以一乘东:即不以君礼葬也。】

悼公元年(前572),正月庚申日,栾书、中行偃杀死了厉公,只用一辆车陪葬了他。

厉公囚六日死,死十日庚午,智迎公子周来,至绛,刑鸡与大夫盟而立之【刑:杀。】,是为悼公。辛巳,朝武宫。二月乙酉,即位。

厉公是在被囚禁了六天后死去的,死去十天后的庚午日,智迎接公子周来晋,到了绛,杀鸡和大夫结盟拥立公子周,这就是悼公。辛巳日,到武宫朝拜。二月乙酉日,公子周即位。

悼公周者,其大父捷,晋襄公少子也,不得立,号为桓叔,桓叔最爱。桓叔生惠伯谈,谈生悼公周。周之立,年十四矣。

悼公周的祖父捷是晋襄公的儿子,没能继位,号称桓叔,桓叔最受怜爱。桓叔生下惠伯谈,谈生下悼公周。周即位时已十四岁。

悼公曰:“大父、父皆不得立而辟难于周【辟:通“避”。】,客死焉。寡人自以疏远,毋幾为君【幾:通“冀”。盼望。】

悼公说:“祖父、父亲都未能继位而到周避难,客死在周。我认为自己已经疏远了,从未盼望当晋君。

今大夫不忘文、襄之意而惠立桓叔之后,赖宗庙大夫之灵,得奉晋祀,岂敢不战战乎?大夫其亦佐寡人!

今天,大夫们不忘文公、襄公的意愿而施惠,拥立桓叔的后代,全仰仗祖宗和大夫们的威灵,得以继承晋国的祭祀,难道敢不兢兢业业吗?大夫们也应该辅佐我!

于是逐不臣者七人,修旧功,施德惠,收文公入时功臣后。秋,伐郑。郑师败,遂至陈。

于是驱逐了不忠于国君的七个大臣,修整旧的功业,向百姓布施恩惠,抚恤文公回晋时各位功臣的后代。秋天,讨伐郑国。郑军大败,于是又到了陈国。

三年,晋会诸侯。悼公问群臣可用者,祁傒举解狐。解狐,傒之仇。复问,举其子祁午。

三年(前570),晋国会见诸侯。悼公向大臣们询问可以任用的人,祁傒推荐解狐。解狐是祁傒的仇人。悼公又问还有谁,祁傒又推荐自己的儿子祁午。

君子曰:“祁傒可谓不党矣【党:偏私。】!外举不隐仇,内举不隐子。”方会诸侯,悼公弟杨干乱行【行:阵势。】,魏绛戮其仆【仆:驾车者。】

君子说:“祁傒可以算作不偏私了。在外举荐不避仇人,在内荐不避儿子。”正在会见诸侯时,悼公的弟弟杨干乱了军阵,魏绛杀死了他的驾车人。

悼公怒,或谏公,公卒贤绛,任之政,使和戎,戎大亲附。

悼公很生气,有人劝谏悼公,悼公终于认识到绛很有贤德,任用他主持政务,派他与戎讲和,戎终于非常亲近晋国。

十一年,悼公曰:“自吾用魏绛,九合诸侯,和戎、翟,魏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让乃受之。冬,秦取我栎。

十一年(前562),悼公说:“从我任用魏绛以来,九次会合诸侯,与戎翟和解了,这全是魏子的功劳。”悼公赐给他乐队,他三次辞让才接受下来。冬天,秦国攻取了晋国的栎。

十四年,晋使六卿率诸侯伐秦,度泾,大败秦军,至棫林而去。

十四年(前559),晋国派六卿率领诸侯们讨伐秦国,渡过泾河,把秦军打得大败,直到棫林才离去。

十五年,悼公问治国于师旷。师旷曰:“惟仁义为本。”冬悼公卒,子平公彪立。

十五年(前558),悼公向师旷询问治国的道理。师旷说:“只有仁义是根本。”冬季,悼公逝世,儿子平公彪即位

【段意】:写悼公时事。悼公能开诚布公取信大臣,对举任人唯贤的祁傒倍加赞赏,对执刑以法的魏绛委以重任,故能九合诸侯。

平公元年,伐齐,齐灵公与战靡下,齐师败走。晏婴曰:“君亦毋勇,何不止战?”遂去。

平公元年(前557),晋国讨伐齐国,齐灵公与晋国在靡下交战。齐军被打败逃跑。晏婴说:“你本来就没有勇气,为何不停止打仗?”齐军于是离去了。

晋追,遂围临菑,尽烧屠其郭中。东至胶,南至沂,齐皆城守,晋乃引兵归。

晋国穷追不舍,包围了临菑,烧光了外城内的房屋,杀光了外城内的军民。晋军东到胶水,南到沂水,齐军坚守着城市,晋国就退兵返回了。

六年,鲁襄公朝晋。晋栾逞有罪,奔齐。八年,齐庄公微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以兵随之:依《左传·襄公二十三年》所载,齐遣栾逞与齐伐晋上太行,判若两事,此恐误为一边。】。齐兵上太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

六年(前552),鲁襄公朝拜晋君。晋栾逞犯了罪,逃到齐国。八年(前550),齐庄公暗中派栾逞到曲沃,又派军跟随他。齐军上了太行山,栾逞从曲沃内造反,袭击了绛。

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

绛毫无警戒,平公想自杀,范献子阻止了平公,派自己的家兵袭击栾逞,栾逞被打败逃到了曲沃。曲沃人攻打栾逞,栾逞被杀死,曲沃人还消灭了栾逞的族党。

逞者,栾书孙也。其入绛,与魏氏谋。齐庄公闻逞败,乃还,取晋之朝歌去,以报临菑之役也。

栾逞的栾书的孙子。他进入绛时,与魏氏商量过。齐庄公听说栾逞失败,就返回了,攻取了晋国的朝歌离去,为的是报复临菑一战之仇。

十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晋因齐乱,伐败齐于高唐去,报太行之役也。十四年,吴延陵季子来使,与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语,曰:“晋国之政,卒归此三家矣。”

十年(前548),齐国的崔抒杀死自己的国君庄公。晋国趁齐国动乱,高唐打败齐军离去,为的是报复太行一战之仇。

十四年(前544),吴国延陵季子出使来到晋国,曾与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谈话,事后说:“晋国的政权,终于要落在这三家手中。”

十九年,齐使晏婴如晋,与叔向语。叔向曰:“晋,季世也【季世:末世,衰微的时代。】。公厚赋为台池而不恤政,政在私门,其可久乎!”晏子然之。

十九年(前539),齐国派晏婴到晋国,晏婴与叔向谈话。叔向说:“晋国处于末世了。平公向百姓征收重税修建池台楼阁却不务政事,政务落在私家门下,难道可以持久吗?”晏子表示同意。

二十二年,伐燕。二十六年,平公卒,子昭公夷立。昭公六年卒。六卿强【六卿强:六卿,晋国的六家大夫,即韩、赵、魏、范、中行及智氏。此时六卿始强。】,公室卑。子顷公去疾立。

二十二年(前536),晋国讨伐燕国。二十六年(前532),平公逝世,儿子昭公夷即位。昭公于六年(前526)逝世。晋国六卿强大,公室却弱小了。儿子顷公去疾即位

【段意】:写平公、昭公事。重点写晋已衰败。栾逞袭绛已说明晋内乱随时可以暴发,延陵季子、叔向之语,更是一语道破这一危机。

顷公六年,周景王崩,王子争立。晋六卿平王室乱,立敬王。

顷公六年(前520),周景王逝世,各公子们争夺王位。晋国的六卿平息了周王室的乱子,拥立敬王。

九年,鲁季氏逐其君昭公,昭公居乾侯。十一年,卫、宋使使请晋纳鲁君。季平子私赂范献子,献子受之,乃谓晋君曰:“季氏无罪。”不果入鲁君【果:成为事实。】

九年(前517),鲁季氏驱逐了自己的国君昭公,昭公住在乾侯。十一年(前515),卫国、宋国派使者请求晋国送鲁君回国。季平子私下贿赂了范献子,献子接受贿赂后,就对晋君说:“季氏没有罪。”最终没有送鲁君回国。

十二年,晋之宗家祁傒孙,叔向子,相恶于君【恶:中伤。】。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尽灭其族,而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大夫。晋益弱,六卿皆大。

十二年(前514),晋国公族祁傒的孙子,叔向的儿子,在晋君面前互相诋毁。六卿想削弱国君的力量,便依照刑法杀死了他们全部家族,并把他们的封邑划分为十个县,各自让自己的儿子去做大夫。晋君力量更加弱小,六卿都强大起来。

十四年,顷公卒,子定公午立。定公十一年,鲁阳虎奔晋,赵鞅简子舍子。十二年,孔子相鲁。

十四年(前512),顷公逝世,儿子定公午即位。定公十一年(前501),鲁国的阳虎逃到晋国,赵鞅简子留宿了他。十二年(前500),孔子做了鲁国的宰相。

十五年,赵鞅使邯郸大夫午,不信【不信:据《左传·定公十三年》载,赵鞅要求邯郸午把卫国进贡的五百家还给他,把他们迁移到晋阳去。邯郸午答应了,回去告诉了他的父老兄长。父老兄长都不同意,邯郸午没能按赵鞅的要求去做,故曰不信。】,欲杀午,午与中行寅、范吉射亲攻赵鞅,鞅走保晋阳。

十五年(前497),赵鞅与邯郸大夫午约定,要将卫贡五面家迁徙到晋阳,邯郸父兄不答应,赵鞅便认为午不诚实,想杀死午,午和中行寅、范吉射(yì,义)亲自攻打赵鞅,赵鞅逃到晋阳防守。

定公围晋阳。荀栎、韩不信、魏侈与范、中行为仇,乃移兵伐范、中行。范、中行反,晋君击之,败范、中行。范、中行走朝歌,保之。

定公包围了晋阳。荀栎、韩不信、魏侈与范去射、中行寅有仇,就调军队攻打范去射、中行寅。范去射、中行寅反叛,晋军攻打他们,打败了范去射、中行寅。范去射、中行寅逃到朝歌,据城自保。

韩、魏为赵鞅谢晋君,乃赦赵鞅,复位。二十二年,晋败范、中行氏,二子奔齐。

韩不信、魏侈替赵鞅向晋君道歉,于是晋君赦免了赵鞅,恢复了他的地位。二十二年(前490),晋国打败了范吉射、中行氏,这两个人逃到齐国。

三十年,定公与吴王夫差会黄池,争长,赵鞅时从,卒长吴。

三十年(前482),定公与吴王夫差在黄池相会,争当首领,赵鞅当时从行,终于让吴王做了首领。

三十一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而立简公弟骜为平公。三十三年,孔子卒。三十七年,定公卒,子出公凿立。

三十一年(前481),齐国田常杀死了自己的国君简公,立简公的弟弟骜做平公。三十三年(前479),孔子去世。三十七年(前475),定公逝世,儿子出公凿即位。

出公十七年,知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

出公十七年(前458),知伯与赵鞅、韩不信、魏侈共同瓜分子范吉射、中行寅的领地归入自己的采邑。

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道死:据《竹书纪年》所载,出公在位二十三年,奔齐后六年始死,与此处所说不同。】。故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为晋君,是为哀公【哀公:《赵世家》作懿公。】

出公很生生,求告齐国、鲁国,想借机讨伐四卿,四卿很慌恐,于是反击攻打出公。出公逃亡齐国,半路上死去。所以知伯就立昭公曾孙骄做了晋君,这就是哀公。

哀公大父雍,晋昭公少子也,号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知伯,蚤死【蚤:通“早”。】,故知伯欲尽并晋,未敢,乃立忌子骄为君。

哀公的祖父雍,是晋昭公的小儿子,号叫戴子。戴子生下了忌。忌与知伯关系密切,但早死,所以知伯想吞并晋国,没敢动,就立了忌的儿子骄做晋君。

当是时,晋国政皆决知伯,晋哀公不得有所制。知伯遂有范、中行地,最强。

当时,晋国的政务全部由知伯决定,晋哀公不能控制朝政。于是,知伯占有了范吉射,中行寅的领地,在六卿中最强大。

哀公四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知伯,尽并其地。十八年,哀公卒,子幽公柳立。

哀公四年(前453),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同杀死了知伯,全部吞并了他的土地。十八年(前439),哀公逝世,儿子幽公柳即位。

幽公之时,晋畏,反朝韩、赵、魏之君。独有绛、曲沃,余皆入三晋。

幽公当政时,晋君由于衰弱而畏惧卿大夫,反而朝拜韩、赵、魏的君王。晋君只占有绛、曲沃,余下的都并入三晋。

十五年,魏文侯初立。十八年,幽公淫妇人,夜窃出邑中,盗杀幽公。魏文侯以兵诛晋乱,立幽公子止,是为烈公。

十五年(前423),魏文侯初即位。十八年(前420),幽公奸淫妇女,夜间私自出城,强盗杀死了他。魏文侯派兵诛灭晋国的内乱,立幽公儿子止,这就是烈公。

烈公十九年,周威烈王赐赵、韩、魏皆命为诸侯。

烈公十九年(前401),周威烈王赐封赵国、韩国、魏国,都命他们为诸侯。

二十七年,烈公卒,子孝公颀立。孝公九年,魏武侯初立,袭邯郸,不胜而去。十七年,孝公卒,子静公俱酒立。是岁,齐威王元年也。

二十七年(前393),烈公逝世,儿子孝公颀即位。孝公九年(前384),魏武侯刚刚即位,袭击了邯郸,未能取胜就离去了。十七年(前376),孝公逝世,儿子静公俱酒即位。这一年是齐威王元年(前377)。

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晋后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家人:平民。】,晋绝不祀。

静公二年(前376),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亡晋国后把晋地分割为三份。静公成为平民,晋国断绝祭祀

【段意】:写晋之末世顷公、定公、出公、哀公、幽公、烈公、孝公、静公时事。比八公皆国祚不长,为权臣手中之物,任意废立,最后晋被韩、赵、魏三家所分,遂亡国。

太史公曰:晋文公,古所谓明君也,亡居外十九年,至困约【约:贫困。】,及即位而行赏,尚忘介子推,况骄主乎?

太史公说:晋文公是古代所说的贤明的君主,逃亡在外十九年,极为贫困,到即位时施行赏赐,还忘记了介子推,何况骄奢的君主呢?

灵公既弑,其后成、景致严【致:极。】,至厉大刻,大夫惧诛,祸作。悼公以后日衰,六卿专权。故君道之御其臣下,固不易哉!

灵公被杀后,成公、景公极为严厉,到了厉公更加苛刻,大夫惧怕诛杀,祸乱发生。掉公以后晋国一天天衰弱下去,六卿专掌政权。所以国君驾驭自己的臣民,本来就不容易啊

【段意】:以太史公语总结晋亡的历史教训,主要指明晋失在任人不当。明主晋文君尚有疏漏,何况他人,最后终致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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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30世家·晋世家第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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