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30世家·卫康叔世家第七【2】

献公十三年，公令师曹教宫妾鼓琴，妾不善，曹笞之【笞：指用竹板或荆条打（脊背或臀腿）。】。妾以幸恶曹于公，公亦笞曹三百。

十三年（前576）时，献公让乐师曹教宫中妾弹琴，妾弹得很差，曹笞打了她，以示惩罚。妾以献公宠爱，就在献公面前说曹的坏话，故意中伤曹，献公也笞打曹三百下。

十八年，献公戒孙文子、宁惠子食【戒：告请。】，皆往。日旰不召【旰：天色晚，晚上。】，而去射鸿于囿【囿：古代帝王畜养禽兽的园林。】。

十八年（前571）时，献公告请孙文子、宁惠子进宴，两人如期前往待命。天晚了，献公还未去召请他们，却到园林去射大雁。

二子从之，公不释射服与之言。二子怒，如宿【如宿：“宿”亦作“戚”，二字古通用。孙文子采邑。据《左传·襄公十四年》载：“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可知这里应指孙文子如宿，非宁子亦往。此似有误。】。孙文子子数侍公饮【数：屡次。】，使师曹歌《巧言》之卒章【《巧言》：《诗·小雅》篇名，其卒章曰：“彼何人斯？居河之糜。无拳无勇，职为乱阶。”公欲以比文子居河上而为乱。卒章，末章。】。

两人只好跟从献公到了园林，献公未脱射服就与他们谈话，对献公的这种无礼行为，两人非常生气，便到宿邑去了。孙文子的儿子多次陪侍献公饮酒，献公让乐师曹唱《诗·小雅》中《巧言》篇的最后一章。

师曹又怒公之尝笞三百，乃歌之，欲以怒孙文子，报卫献公。文子语蘧伯玉，伯玉曰：“臣不知也。”遂攻出献公。

乐师曹本来就痛恨献公以前曾笞打他三百下，于是就演唱了这章诗，想以此激怒孙文子，来报复卫献公。文子把这件事告诉了卫大夫蘧（ｑú，渠）伯玉，蘧伯玉说：“我不知道。”于是孙文子赶走了献公。

献公奔齐，齐置卫献公于聚邑【聚邑：《左传·襄公十四年》云：“以寄卫侯”。此误“”为“聚”。】。孙文子、宁惠子共立定公弟秋为卫君，是为殇公。

献公逃亡到了齐国，齐国把他安置在聚邑。孙文子、宁惠子共同立定公弟秋为卫国国君，这就是殇公。

殇公秋立，封孙文子林父于宿【封孙文子林父于宿：“宿”早为孙文子封邑，此说始封，误。】。十二年，宁喜与孙林父争宠相恶，殇公使宁喜攻孙林父。林父奔晋，复求入故卫献公【复求入故卫献公：《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载：宁喜欲复献公，故伐孙氏，弑殇公，孙林父以戚如晋。此言宁、孙争宠云云，恐误。】。

殇公秋即位后，把宿封给孙文子林父。十二年（前547）时，宁喜与孙林父因争宠而至相攻讦，殇公让宁喜攻打孙林父。林父逃奔到晋国，又请求晋国护送卫献公回国。

献公在齐，齐景公闻之，与卫献公如晋求入。晋为伐卫，诱与盟。卫殇公会晋平公，平公执殇公与宁喜而复入卫献公。献公亡在外十二年而入。献公后元年，诛宁喜。

当时，献公在齐国。齐景公听到这个消息，和卫献公一起到晋国请求帮助返回卫国。晋国便去讨伐卫国，诱使卫与晋结盟。卫殇公前去会见晋平公，平公逮捕了殇公与宁喜，紧接着就送卫献公回国。献公在外逃亡十二年重又返回故国。

献公后元元年（前546），诛杀宁喜。

三年，吴延陵季子使过卫，见蘧伯玉、史曰：“卫多君子，其国无故。”过宿，孙林父为击磬【磬（ｑìｎｇ，庆）：古代石制乐器。用美石或玉雕成，悬挂于架上，以物击之而鸣。】，曰：“不乐，音大悲，使卫乱乃此矣。”是年，献公卒，子襄公恶立。

三年（前544），吴国延陵季子出使路过卫国，见到蘧伯玉和史说：“卫国君子很多，所以这个国家不会有患难。”他又路过宿地，孙林父为他击磬（ｑìｎｇ，庆）说：“不高兴，乐音很悲伤，使卫国动乱的就是这里呀！”同年，献公逝世，儿子襄公恶立为国君。

襄公六年，楚灵王会诸侯，襄公称病不往。

襄公六年（前538），楚灵王会见各诸侯，襄公托辞有病不去赴会。

九年，襄公卒。初，襄公有贱妾，幸之，有身，梦有人谓曰【梦有人谓曰：《左传·昭公七年》载孔成子、史朝梦康叔，与此处所说不同。】：“我康叔也，令若子必有卫，名而子曰‘元’。”

九年（前535），襄公逝世。当初，襄公有个小妾，很受宠爱，有孕后曾梦见有人对她说：“我是康叔，一定让你的儿子享有卫国，你的儿子应取名‘元’。”

妾怪之，问孔成子。成子曰：“康叔者，卫祖也。”及生子，男也，以告襄公。

妾醒后十分惊讶，询问孔成子。成子说：“康叔是卫国的始祖。”等到妾生下孩子，果真是个男孩，就把此梦告诉襄公。

襄公曰：“天所置也。”名之曰元。襄公夫人无子，于是乃立元为嗣，是为灵公。

襄公说：“这是上天安排的！”于是给男孩取名元，恰好襄公夫人未生儿子，便立元为嫡子，这就是灵公。

灵公五年，朝晋昭公。六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为平王。十一年，火【火：据《左传·昭公十八年》载，因大风，火灾遍及宋、卫、陈、郑。】。

五年（前530），灵公朝见晋昭公。六年（前529），楚公子弃疾杀死灵王自立为国君，称平王。十一年（前524），卫发生了火灾。

三十八年，孔子来，禄之如鲁。后有隙，孔子去。后复来。

三十八年（前498），孔子来到卫国，卫给他同在鲁国时一样多的俸禄。后来，孔子与卫国国君发生矛盾，便离去了。不久，又周游到卫国。

三十九年，太子蒯聩与灵公夫人南子有恶，欲杀南子。蒯聩与其徒戏阳遬谋，朝，使杀夫人。

三十九年（前497），太子蒯（ｋｕàｉ，“快”，上声）聩（ｋｕì溃）和灵公夫人南子有仇，想杀掉南子。蒯聩与他的家臣戏阳遬商议，等朝会时，让戏阳遬杀死夫人。

戏阳后悔，不果。蒯聩数目之，夫人觉之，惧，呼曰：“太子欲杀我！”灵公怒，太子蒯聩奔宋，已而之晋赵氏。

事到临头，戏阳后悔，没有动手。蒯聩多次使眼色示意他，被夫人察觉，夫人十分恐惧，大呼道：“太子想杀我！”灵公大怒，太子蒯聩逃奔到宋国，不久又逃到晋国赵氏那里。

四十二年春，灵公游于郊，令子郢仆【仆：驾车。】。郢，灵公少子也，字子南。灵公怨太子出奔，谓郢曰：“我将立若为后。”郢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更图之。”

四十二年（前494）春天，灵公郊游，让子郢（ｙǐｎｇ，影）驾车。郢是灵公的小儿子，字子南。灵公怨恨太子逃亡，就对郢说：“我将要立你为太子。”郢回答道：“郢不够格，不能辱没国家，您再想别的办法吧！”

夏，灵公卒，夫人命子郢为太子，曰：“此灵公命也。”郢曰：“亡人太子蒯聩之子辄在也，不敢当。”于是卫乃以辄为君，是为出公。

夏天，灵公逝世，夫人让子郢为太子，说：“这是灵公的命令！”郢答道：“逃亡太子蒯聩的儿子辄在，我不敢担当此重任。”于是卫人就立辄为国君，这就是出公。

六月乙酉，赵简子欲入蒯聩，乃令阳虎诈命卫十余人衰绖归【衰（ｃｕī，崔）绖（ｄｉé，迭）归：穿着丧服归来。衰，通“缞”。丧服，用麻布制成，披在胸前。绖，用麻布做成的丧带，系在腰间或头上。】，简子送蒯聩。卫人闻之，发兵击蒯聩。蒯聩不得入，入宿而保，卫人亦罢兵【此段记述与《左传》所载颇有出入。《左传·哀公二年》云：“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大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不唯“十余人”与“八人”不符，亦且无卫人发兵击太子事。】。

六月乙酉这一天，赵简子想送蒯聩回国，就让阳虎派十多个人装扮成卫国人，身穿丧服，假装从卫国来晋国迎接太子，简子为蒯聩送行。卫人听到消息，组织军队攻击蒯聩。蒯聩不能回卫，只好跑到宿地自保，卫人也停止了进攻。

出公辄四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八年，齐鲍子弑其君悼公。

出公辄四年（前489），齐田乞杀死自己的国君孺子。八年（前485），齐鲍子杀死自己的国君悼公。

孔子自陈入卫【孔子自陈入卫：此说在卫出公八年，据《孔子世家》，时孔子自楚入卫已五年矣。】。九年，孔文子问兵于仲尼，仲尼不对。其后鲁迎仲尼，仲尼反鲁【反：通“返”。】。

孔子从陈国来到卫国。九年（前484），孔文子向孔仲尼请教军事，仲尼不予回答。之后，鲁侯派人迎接仲尼，仲尼返回鲁国。

十二年，初，孔圉文子取太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浑良夫美好【：旧称童仆。】，孔文子卒，良夫通于悝母。太子在宿，悝母使良夫于太子。

十二年（前481）年初，孔圉（ｙǔ，语）文子娶了太子蒯聩的姐姐为妻，生了悝（ｋｕī，亏）。孔文子的仆人浑良夫英俊漂亮，孔文子去世后，浑良夫与悝的母亲私通。太子在宿地，悝母便让浑良夫到太子那里。

太子与良夫言曰：“苟能入我国，报子以乘轩【轩：古代一种供大夫以上乘坐的轻便车。】，免子三死【三死：即三种死罪。指良夫曾着紫衣、袒裘、食不释剑。盖紫衣，乃君服；袒裘、食不释剑，均不敬。按：此段和下段所记史实，见于《左传·哀公十五年》，而良夫紫衣、袒裘、不释剑而食之事则见于《左传·哀公十七年》。】，毋所与【与：在其中。】。”与之盟，许以悝母为妻。

太子对良夫说：“假使你能协助我回国，我将以赐你大夫所乘的车报答你，还赦免你三种死罪。穿紫衣、袒裘服、带宝剑，都不在死罪之中。”二人订立了盟约，太子还允许悝母做良夫的妻子。

闰月，良夫与太子入，舍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乘，宦者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老：家臣称老。】，称姻妾以告【姻妾：指有婚姻关系的亲戚家的侍妾。】。遂入，适伯姬氏。

闰十二月，良夫和太子回到国都，暂住孔氏的外園。晚上，两个人身着妇人衣服，头蒙围巾，乘车而来，由宦者罗驾车。孔氏的家臣栾宁盘问他们姓名，他们自称是姻戚家的侍妾，于是顺利地进入孔氏家，直抵伯姬住所。

既食，悝母杖戈而先，太子与五人介，舆猳从之【舆（ｙú，于）：车。此为动词，载着。猳（ｊｉā，加）：公猪。】。伯姬劫悝于厕【厕：通“侧”。】，强盟之，遂劫以登台。

饭毕，悝母手持戈先到孔悝住所，太子与五人身穿甲胄，载着公猪随后而行。伯姬把悝逼到墙角里，强迫他订立同盟，并劫持悝登上台，逼他召集群臣。

栾宁将饮酒，炙未熟【炙（ｚｈī，至）：烤肉。】，闻乱，使告仲由。召护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出公辄奔鲁。

栾宁正要饮酒，烤肉还未熟，就听到一片乱糟糟的响声，派人告诉了仲由。召护驾着乘车，边饮酒边吃烤肉，护奉着出公辄逃奔到鲁国。

仲由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子路曰：“吾姑至矣。”子羔曰：“不及，莫践其难。”

仲由闻讯后赶到，将进孔宅，遇刚刚逃出孔家的子羔。子羔说：“门已经关闭。”子路说：“我暂且去看看。”子羔说：“来不及了，你不要跟着悝去受难。”

子路曰：“食焉不辟其难【辟：躲避，避免。】。”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阖门，曰：“毋入为也！”

子路说：“享受悝的俸禄，不能看他受难不救。”于是子羔逃走了。子路要进去，来到门前，公孙敢关紧大门说：“不要再进去了！”

子路曰：“是公孙也？求利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子路乃得入。

子路说：“你是公孙吧！拿着别人的利禄却躲避别人的危难。我不能这样，享受人家的俸禄，一定拯救人家的危难。”这时有使者出来，子路才趁机进去。

曰：“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必舍孔叔【燔（ｆáｎ，凡）：焚烧。舍（ｓｈě，捨）：放弃，这里是释放的意思。】。”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割缨【缨：系在颔下的帽带。】。

子路说：“太子怎么用得着孔悝做帮手？即使杀死他，也一定有人接替他进攻太子。”又说：“太子缺乏勇气，如果放火烧台，必然会释放孔叔。”太子听了，十分害怕，让石乞、盂黡（ｙǎｎ，眼）下台阻挡子路，二人用戈击子路，割掉子路的帽缨。

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嗟乎！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孔悝竟立太子蒯聩，是为庄公。

子路说：“君子死，帽子不能掉到地上。”说着，系好帽缨死去。孔子听到卫国动乱的消息后说：“唉！柴将会回来的吧？可由，却死去了。”孔悝终于立太子蒯聩为国君，这就是庄公。

庄公蒯聩者，出公父也，居外，怨大夫莫迎立。元年即位，欲尽诛大臣，曰：“寡人居外久矣，子亦尝闻之乎？”群臣欲作乱【群臣欲作乱：据《左传·哀公十五年》所载，此段事实当是：卫庄公害故政，欲尽去之，并将此事先告诉了司徒瞒成，瞒成归而告褚师比，二人伐公不果，明年，二子出奔宋。】，乃止。二年，鲁孔丘卒。

庄公蒯聩是出公的父亲，逃亡在外时，怨恨大夫们不迎立他为国君。元年即位后，庄公想把大臣们尽数杀死，说：“我在外久了，你们也曾经听说了吗？”大臣们想作乱，庄公才不得不罢休。二年（前479），鲁国孔丘去世。

三年，庄公上城，见戎州。曰：“戎虏何为是？”戎州病之【病：担忧、患苦。】。十月，戎州告赵简子，简子围卫。十一月，庄公出奔，卫人立公子斑师为卫君。齐伐卫，虏斑师，更立公子起为卫君。

三年（前478），庄公登上城墙，看见戎州。说：“戎虏干吗要建城邑？”戎州人对他的话十分忧虑。十月间，戎州人告诉赵简子，简子包围卫国。十一月，庄公逃奔，卫人立公子斑师做国君。齐国讨伐卫国，俘虏了斑师，改立公子起为国君。

卫君起元年，卫石曼尃逐其君起【石曼尃：卫大夫，《左传·哀公十七年》作“石圃”，“曼”字系衍文。】，起奔齐。卫出公辄自齐复归立。初，出公立十二年亡，亡在外四年复入。

卫君起元年（前477）时，卫石曼尃（ｆū，夫）赶走起，起逃亡到齐国。卫出公辄又从齐返回卫国做国君。当初，出公即位十二年（前481）后逃亡，在外四年才得返回。

出公后元年，赏从亡者。立二十一年卒，出公季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是为悼公【是为悼公：据《左传·哀公二十六年》载，悼公乃卫人立之，无攻出公子之事。】。

出公后元元年（前476），赏赐了跟随他逃亡的人们。前后当政二十一年（前456）死去，出公叔父黔赶走出公儿子而自立为国君，这就是悼公。

悼公五年卒，子敬公弗立【子敬公弗立：《集解》引《世本》作“敬公费”。】。敬公十九年卒，子昭公纠立。是时三晋强，卫如小侯，属之。

悼公五年（前451）逝世，儿子敬公弗立为国君。十九年（前432），敬公逝世，儿子昭公纠立为国君。这时，三晋强盛起来，卫君如同小诸侯，附属于赵国。

昭公六年，公子亹弑之代立，是为怀公【是为怀公：《六国年表》作“悼公”。】。怀公十一年，公子弑怀公而代立，是为慎公。慎公父，公子适；适父，敬公也。

昭公六年（前426），公子亹（ｗěｉ，伟）杀死昭公自立为国君，这就是怀公。怀公十一年（前415），公子杀死怀公自立为国君，这就是慎公。慎公的父亲是公子适。适的父亲是敬公。

慎公四十二年卒，子声公训立。声公十一年卒，子成侯遬立【子成侯遬立：《世本》作“成侯不逝”。前穆公已名遬，此不可再名遬。】。成侯十一年【成侯十一年：据《秦本纪》载，卫鞅入秦在秦孝公元年，当卫成侯十五年。此与《六国年表》皆误。】，公孙鞅入秦。十六年，卫更贬号曰侯。

四十二年（前373），慎公逝世，儿子声公训立为国君。十一年（前362），声公逝世，儿子成侯遬立为国君。

成侯十一年（前351），公孙鞅进入秦国。十六年（前346），卫被贬称为侯。

二十九年，成侯卒，子平侯立。平侯八年卒，子嗣君立。嗣君五年，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

二十九年（前333），成侯逝世，儿子平侯立为国君。平侯于八年（前325）逝世，儿子嗣君立为国君。

嗣君于五年（前320）时又被贬称为君，仅有濮阳一地。

四十二年卒，子怀君立。怀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杀怀君。魏更立嗣君弟，是为元君。元君为魏婿，故魏立之。

四十二年（前283），嗣君逝世，儿子怀君立为国君。三十一年（前252），怀君朝拜魏国，魏囚禁并杀害了怀君。魏改立嗣君弟，这就是元君。元君是魏国的女婿，所以魏国立了他。

元君十四年【元君十四年：元君在位共二十五年，《六国年表》误作二十三年。秦拔魏东地，置东郡在秦王政五年，当元君二十四年，此“元君”下脱“二”字。】，秦拔魏东地，秦初置东郡，更徙卫野王县，而并濮阳为东郡。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立。

元君十四年（前239）时，秦攻下魏国东部领土，秦国开始在这一带设置东郡。又把卫君迁徙到野王县，而把濮阳合并到东郡。二十五年（前228）元君去世，儿子君角立为君。

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为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世废君角为庶人，卫绝祀。

君角九年（前221）时，秦兼并天下，嬴政立为始皇帝。二十一年（前210），秦二世废掉卫君，君角成为普通平民，卫国世系彻底断绝。

太史公曰：余读世家言，至于宣公之太子以妇见诛，弟寿争死以相让，此与晋太子申生不敢明骊姬之过同，俱恶伤父之志。

太史公说：我阅读世家的记载，读到卫宣公太子因妻被杀，弟弟子寿与太子互相推让，争着去死，这与晋太子申生不敢声明骊姬的过错相同，都害怕伤害父亲的情面。

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杀，兄弟相灭，亦独何哉？

然而，终于死去了，这是多么悲哀呀！有的父子互相残杀，有的兄弟互相毁灭，这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