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30世家·齐太公世家第二 【4】

九年，景公使晏婴之晋，与叔向私语曰：“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权：变。以公权私，指田氏借公事行私德，用小斗收租税，用大斗发贷粮，参见《田敬仲完世家》。】，有德于民，民爱之。”

九年（前539），景公派晏婴出使晋国，晏婴私下对叔向说：“齐国政权最终将归田氏。田氏虽无大的功德，但能借公事施私恩，有恩德于民，人民拥戴。”

十二年，景公如晋，见平公，欲与伐燕。十八年，公复如晋，见昭公。二十六年，猎鲁郊，因入鲁，与晏婴俱问鲁礼。

十二年（前536），景公到晋国，会见晋平公，想共同伐燕。十八年（前530），景公又到晋国，会见晋昭公。二十六年（前522），景公在鲁国郊外打猎，接着进入鲁国都，同晏婴一起咨询鲁国的礼制。

三十一年，鲁昭公辟季氏难【辟：同“避”。】，奔齐。齐欲以千社封之【社：二十五家为一社。】，子家止昭公，昭公乃请齐伐鲁，取郓以居昭公。

三十一年（前517），鲁昭公躲避季氏叛乱，逃亡到齐国。景公想封给昭公千社人家连同土地，子家劝阻昭公不要接受，昭公就要求齐国伐鲁，攻取郓邑，让昭公居住。

三十二年，慧星见【见：同“现”。古人认为慧星出现是不吉之兆。】。景公坐柏寝，叹曰：“堂堂！谁有此乎【柏寝：齐景公新建之台，在今山东广饶县境。【景公恐怕灾祸将至，自己不能长久享乐，所以叹息堂皇的柏寝台不知落入谁手。】？”群臣皆泣，晏子笑，公怒。

三十二年（前516），天空出现慧星。景公坐在柏寝台上叹息说：“堂皇的亭台，终归谁手呢？”群臣忧然泪下。晏子反而笑起来，景公很恼怒。

晏子曰：“臣笑群臣谀甚。”景公曰：“慧星出东北，当齐分野【分野：古代天文学把天上十二星次之域与地上州、国位置对应，相对某星次的地面位置叫分野。】，寡人以为忧。”

晏子说：“我笑群臣过于谄谀了。”景公说：“慧星出现在东北天空，正是对着齐国的地域位置，寡人为此而担忧。”

晏子曰：“君高台深池，赋敛如弗得，刑罚恐弗胜，茀星将出【茀（ｂèｉ，倍）星：又作“孛星”，其出为客星相侵，不吉。如《天官书》载：“朝鲜之拔，星茀于河戌；兵征大宛，星茀招摇。”】，慧星何惧乎？”

晏子说：“您筑高台凿深池，多收租税唯恐得的少，滥施刑罚唯恐不严苛，最凶的茀（ｂèｉ，倍）星将出现，您怕什么慧星呢？”

公曰：“可禳否【禳：除邪消灾的祭祀。】？”晏子曰：“使神可祝而来，亦可禳而去也。百姓苦怨以万数，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胜众口乎？”是时景公好治宫室，聚狗马，奢侈，厚赋重刑，故晏子以此谏之。

景公说：“可以用祭祷禳除慧星吗？”晏子说：“如果祝祷可以使神明降临，那么祈禳也可以使它离去。但百姓愁苦怨恨的成千上万，而您让一个人去祈禳，怎么能胜过众口怨声呢？”当时景公好大造宫室，多养狗马，奢侈无度，税重刑酷，所以晏子借机谏止齐景公。

四十二年，吴王阖闾伐楚，入郢。四十七年，鲁阳虎攻其君，不胜，奔齐，请齐伐鲁。鲍子谏景公【鲍子谏辞大意是：鲁国上下还算和睦，又无天灾，伐鲁难以取胜。阳虎亲富不亲仁，纵容他必害齐国。详见《左传·定公九年》。】，乃囚阳虎。阳虎得亡，奔晋。

四十二年（前506），吴王阖闾攻伐楚国，攻入楚都郢。四十七年（前501），鲁国大夫阳虎攻打鲁君，失败，逃亡齐国，请求齐国伐鲁。鲍子谏止景公，景公乃把阳虎囚禁。阳虎逃脱，逃到晋国。

四十八年，与鲁定公好会夹谷。犁曰：“孔丘知礼而怯，请令莱人为乐，因执鲁君，可得志。”

四十八年（前500），景公与鲁定公在夹谷盟会修好。犁（ｃｈú，锄）说：“孔丘深通礼仪但怯懦不刚，请允许让莱人表演歌舞，借机捉住鲁君，可以让鲁满足我们的要求。”

景公害孔丘相鲁【害：担心。】，惧其霸，故从犁之计。方会，进莱乐，孔子历阶上，使有司执莱人斩之，以礼让景公【让：责备。】。景公惭，乃归鲁侵地以谢，而罢去。是岁，晏婴卒。

景公担心孔子做鲁相，害怕鲁国成就霸业，所以听从犁之计。盟会时，齐国献上莱人乐舞，孔子登阶上台，命有关人员捉住莱人斩首，用礼仪责备景公。景公心亏，就归还了侵占的鲁国领土以谢罪，然后离去。此年，婴晏死。

五十五年，范、中行反其君于晋，晋攻之急，来请粟。田乞欲为乱，树党于逆臣，说景公曰：“范、中行数有德于齐，不可不救。”乃使乞救而输之粟。

五十五年（前493），晋国大夫范氏、中行氏反叛其国君，晋君攻二氏吃紧，二氏来齐借粮。田乞想在齐国叛乱，想和晋国叛臣结党，劝景公说：“范氏、中行氏多次对齐国有恩，不可不救。”景公派田乞去救援并供给他们粮食。

五十八年夏，景公夫人燕姬適子死【適：通“嫡”、菡子：正妻所生之子。】。景公宠妾芮姬生子荼，荼少，其母贱，无行，诸大夫恐其为嗣，乃言愿择诸子长贤者为太子。

五十八年（前490）夏，景公夫人燕姬的嫡子死去。景公的宠妾芮姬生有儿子荼，荼年幼，其母出生微贱，荼又行为不端，诸位大夫担心荼成为太子，都说愿意在诸公子中选择年长贤德者做太子。

景公老，恶言嗣事，又爱荼母，欲立之，惮发之口，乃谓诸大夫曰：“为乐耳，国何患无君乎？”

景公因年老，讨厌提立太子事，又宠爱荼的母亲，想立荼当太子，又不愿亲自主动提出，就对大夫们说：“及时行乐吧，还怕国家没有君主吗？”

秋，景公病，命国惠子、高昭子立少子荼为太子，逐群公子，迁之莱。景公卒，太子荼立，是为晏孺子。

秋天，景公病重，命令国惠子、高昭子立幼子荼立为太子，驱逐其他公子，迁居到莱地。景公死，太子荼为国君，就是晏孺子。

冬，未葬，而群公子畏诛，皆出亡。荼诸异母兄公子寿、驹、黔奔卫，公子驵、阳生奔鲁。

冬天，齐景公还未埋葬，其他公子害怕被杀，都逃亡国外。荼的异母兄寿、驹、黔逃到卫国，公子驵（ｃｈǔ，楚）、阳生逃到鲁国。

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弗与理，三军事乎弗与谋【此二句意为：景公葬礼五公子未能参加，国家军事五公子未能参与策划。是讽刺晏孺子及高、国迫害群公子。】，师乎师乎【师：众，指五公子的追随者。】，胡党之乎【党：处所。本句意为：五公子逃亡了，他们的追随者到何处去呢？。】？”

莱人为此唱道：“景公葬礼不能参加，国家军事不让谋划。众公子的追随者呀，你们最终去何方。”

晏孺子元年春，田乞伪事高、国者，每朝，乞骖乘，言曰：“子得君，大夫皆自危，欲谋作乱。”

晏孺子元年（前489）春，田乞伪装忠于高氏、国氏，每次二氏上朝，田乞为他们骖乘，进言说：“您得到君王信任，群大夫都人人自危，想图谋叛乱。”

又谓诸大夫曰：“高昭子可畏，及未发，先之。”大夫从之。六月，田乞、鲍牧乃与大夫以兵入公宫，攻高昭子。

又对群大夫说：“高昭子太可怕了，趁他还没开始行动迫害我们，我们抢先搞掉他。”大夫们都听从他。六月，田乞、鲍牧与众大夫带兵进入宫中，攻打高昭子。

昭子闻之，与国惠子救公。公师败，田乞之徒追之，国惠子奔莒，遂反杀高昭子。晏圉奔鲁。

昭子听说，与国惠子共救国君。国君兵败，田乞的徒众追击，国惠子逃到莒国，田乞回来又杀死高昭子。晏圉逃到鲁国。

八月，齐秉意兹【齐秉意兹：据《左传·哀公六年》，应为“齐秉意兹奔鲁”。】。田乞败二相，乃使人之鲁召公子阳生。阳生至齐，私匿田乞家。十月戊子，田乞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常之母：田尝菽的母亲，即田乞的妻子。鱼菽之祭：比较菲薄的祭祀，无三牲珍鲜之供，只有齐国土产的鱼、豆等。古代家中祭事由主妇备办，所以说“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来会饮。”

八月，齐大夫秉意兹逃往鲁国。田乞击败高、国二相，就派人到鲁国迎回公子阳生。阳生到齐后，暗藏在田乞家中。十月戊子日，田乞邀请各位大夫说：“尝儿的母亲今天在家将操持菲薄的祭礼，敬请光临饮酒。”

会饮，田乞盛阳生橐中【橐（ｔｕó，驼）：无底的口袋。】，置座中央，发橐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伏谒：古人席地而坐，就地伏身拜见叫伏谒。】。将与大夫盟而立之，鲍牧醉，乞诬大夫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

会餐饮酒时，田乞事先把阳生装在大口袋里，放在座席中央，然后打开口袋放出阳生，说：“这就是齐国之君！”众大夫就地拜见。接着要与众大夫盟誓而立阳生为君，此时鲍牧已醉，田乞就欺骗大家说：“我和鲍牧谋划一致立阳生为君。”

鲍牧怒曰：“子忘景公之命乎【景公之命：指景公临终命立少子荼。】？”诸大夫相视欲悔，阳生前，顿首曰：“可则立之，否则已。”鲍牧恐祸起，乃复曰：“皆景公子也，何为不可！”乃与盟，立阳生，是为悼公。

鲍牧恼怒说：“您忘记了景公立荼为君的遗命了吗？”众大夫面面相觑想反悔，阳生上前，叩头而拜说：“对于我可立则立，否则作罢。”鲍牧也怕惹起祸乱，就又说：“都是景公的儿子，有什么不可的。”就与众盟誓，立阳生为齐君，就是悼公。

悼公入宫，使人迁晏孺子于骀，杀之幕下【幕：帐幕。据《左传·哀公六年》载，流放晏孺子并未到达目的地骀，在半路上设置帐幕，将其杀死在幕中。】，而逐孺子母芮子。芮子故贱而孺子少【故：本来。】，故无权，国人轻之。

悼公进入宫中，派人流放晏孺子去骀，于途中设帐幕将晏孺子杀死在里面，驱逐了孺子之母芮子。芮子本来微贱而孺子又幼小，所以无权势，国人轻视他们。

悼公元年，齐伐鲁，取、阐。初，阳生亡在鲁，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及归即位，使迎之。

悼公元年（前488），齐国伐鲁，攻取（ｈｕāｎ，欢）、阐二地。当初，阳生逃亡在鲁，季康子把妹妹嫁给他。阳生归国即位后，便派人迎接妻子。

季姬与季鲂侯通，言其情，鲁弗敢与，故齐伐鲁，竟迎季姬。季姬嬖，齐复归鲁侵地。

其妻季姬与季鲂（ｆāｎｇ，方）侯私通，向家人说出真情，鲁人不敢把季姬给齐国，所以齐国伐鲁，终于把季姬接到齐。季姬受悼公宠爱，齐国就又把侵占的鲁国土地归还。

鲍子与悼公有郤，不善。四年，吴、鲁伐齐南方，鲍子弑悼公，赴于吴。吴王夫差哭于军门外三日【诸侯间哭吊死者的礼节。】，将从海入讨齐。

鲍子与悼公有矛盾，关系不睦。四年（前485），吴国、鲁国伐齐国南方。鲍子杀死悼公，向吴国报丧。吴王夫差按礼仪在军门外哭吊三日，将要从海路进军讨伐齐国。

齐人败之，吴师乃去。晋赵鞅伐齐，至赖而去。齐人共立悼公子壬，是为简公。

齐军战胜吴军，吴军撤退。晋国赵鞅伐齐，到达赖地后撤军。齐人一致立起悼公之子壬为齐君，就是简公。

简公四年春，初，简公与父阳生俱在鲁地，监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为政：主持政务。】。田成子惮之，骤顾于朝【在上朝时屡屡回头看监止（子我）。表示田成子（常）对监止的戒备之心很重。】。

简公四年（前481）春，当初，齐简公和其父悼公同在鲁国时，宠幸大夫监止。简公即位后，让监止执政。田成子怕他加害，在上朝时总戒备地回头看他。

御鞅言简公曰：“田、监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听。子我夕【夕：古代早朝叫朝，晚朝叫夕。】，田逆杀人，逢之，遂捕以入。田氏方睦，使囚病而遗守囚者酒【囚：指田逆。囚徒病了，看守就会放松警惕，家属借控监之机，送酒给看守喝。】，醉而杀守者，得亡。子我盟诸田于陈宗【陈宗：田氏族长之家。田氏即陈氏，田、陈音近而通。】。

简公的御手田鞅向简公进言说：“田、监不能并存，你要选择其中一个。”简公不听。监止有次晚朝，田逆杀人，监止正遇上，就把田逆逮捕进宫。田氏宗族这时正非常团结，就让被囚禁的田逆伪装病重，借机由家人探监送酒给看守，看守醉后被杀掉，田逆逃脱。监止与田氏在田氏宗祠盟誓将此事和解。

初，田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豹，豹有丧而止。后卒以为臣，幸于子我。

当初，田豹想给监止做家臣，让大夫公孙向监止荐举，正逢田豹服丧就作罢了。以后终于做了监止家臣，而且受到监止的宠任。

子我谓曰：“吾尽逐田氏而立女，可乎？”对曰：“我远田氏矣【远田氏：是田氏疏远的旁支。言外之意是：“我不能成为田氏的宗长。”这是婉言辞绝子我。】。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告田氏。

监止对田豹说：“我要把田氏全部驱逐而让你当田氏之长，可以吗？”田豹回答说：“我只不过是田氏族中的疏远旁支、而且田氏族中不服从您的不过几个人，何必全都驱逐呢！”接着田豹告知田氏。

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舍于公宫。

田逆说：“他正得君主宠任，你田常如不先下手，必遭其祸。”田逆就住在国君宫中以便接应。

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乘如公。子我在幄，出迎之，遂入，闭门。宦者御之，子行杀宦者。

夏五月壬申日，田常兄弟乘四辆车见简公。监止正在帏帐之中，出来迎接他们，他们一进去就把宫门关闭。宦官们抵抗田氏，田逆杀死宦官。

公与妇人饮酒于檀台【檀台：台名，其址在今山东淄博市东北。】，成子迁诸寝【寝：寝宫，君主的正式居所。】。公执戈将击之，太史子余曰：“非不利也，将除害也【言外意为：不需要抵抗，并非要谋害国君。】。”

简公正与妻妾在檀台上饮酒，田常把他带至寝宫。简公拿起戈要反击，太史子余说：“田尝不是要谋害您，而是要为您除害。”

成子出舍于库【库：古代收藏武器兵车的处所。】，闻公犹怒，将出【出：逃亡国外。】，曰：“何所无君！”

田尝出宫住进武库，听说简公还在发怒，就想逃到国外，并说：“哪儿没有国君！”

子行拔剑曰：“需【需：迟疑犹豫。】，事之贼也【事之贼也：指害事。】。谁非田宗【本意是：我们这些起事的人，都是田氏族人。言外意是：你逃亡了我们大伙儿怎么办呢？】？所不杀子者有如田宗【这句是发誓的话，其意为：（你自己逃亡，抛下大家不管，）我如不杀死你，田氏祖宗会看见（而惩罚）我的。】。”乃止。

田逆拔剑说：“犹豫迟疑，是坏事的祸根。这儿的人谁不是田氏成员？你如怯懦出逃不顾大家，我要不杀死你，祖宗不饶。”田尝才留下。

子我归，属徒攻闱与大门【属：聚结集合。闱：宫中小门。】，皆弗胜，乃出。田氏追之。丰丘人执子我以告，杀之郭关【郭关：齐郭门。】

监止跑回家，聚集徒众进攻宫城大小各门，都未成功，就出逃而走。田氏之众追赶。丰丘有人抓住监止并报告，田氏在郭门把监止杀死。

成子将杀大陆子方，田逆请而免之。以公命取车于道，出雍门【雍门：齐都临淄城北门。】。田豹与之车，弗受，曰：“逆为余请，豹与余车，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于其雠，何以见鲁、卫之士。”

田常要杀大陆子方，田逆为他求情被赦免。以简公的名义在路上截车，驰出雍门。田豹曾给他车，不要，说：“田逆为我说情，田豹给我车辆，人家会以为我与田氏有私交。我是监止的家臣而与仇家有私交，有何面目逃亡去见鲁、卫的士人呢？”

庚辰，田常执简公于俆州。公曰：“余蚤从御鞅言【蚤：通“早”。】，不及此。”

庚辰日，田常在俆（ｓｈū，舒）州逮捕简公。简公说：“我要是早听田鞅之言，不会落到今天地步。”

甲午，田常弑简公于俆州。田常乃立简公弟骜，是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相之，专齐之政，割齐安平以东为田氏封邑【封邑：国君赐给卿大夫的封地。】。

甲午日，田常在俆州杀死简公。田常立简公之弟鳌（áｏ，熬）为齐君，就是平公。平公即位后，田常为相国，专擅齐国大权，划割齐国安平以东广大国土为田氏封疆范围。

平公八年，越灭吴。二十五年卒，子宣公积立。宣公五十一年卒，子康公贷立。田会反廪丘。

平公八年（前473），越国灭掉吴国。二十五年（前456）平公死去，其子宣公积继位。宣公五十一年（前405）死，其子康公贷继位。田会在廪丘叛乱。

康公二年，韩、魏、赵始列为诸侯。十九年，田常曾孙田和始为诸侯，迁康公海滨【据《田敬仲完世家》，迁康公于海滨事在康公十四年。】。

康公二年（前403），韩、赵、魏开始成为诸侯。十九年（前386），田常曾孙田和开始成为诸侯，把康公流放到海滨。

二十六年，康公卒，吕氏遂绝其祀【绝其祀：祭祀灭绝。喻指政权结束。】。田氏卒有齐国，为齐威王，强于天下。

二十六年（前379），康公死，吕氏祭祀断绝。田氏终于占有齐国，到齐威王时，在天下称强。

太史公曰：吾适齐，自泰山属之琅邪【属：连接。】，北被于海【被：到。】，膏壤二千里，其民阔达多匿知【知：同“智”。匿智：深沉多智。】，其天性也。

太史公说：我到齐国，看到齐地西起泰山，东连琅邪（yá，牙），北至大海，其间沃土两千里，其人民心胸阔达而又深沉多智，这是他们天性如此。

以太公之圣，建国本，桓公之盛，修善政，以为诸侯会盟，称伯，不亦宜乎？洋洋哉【洋洋：盛大的样子。】，固大国之风也！

由于太公的圣明，树好立国根基，由于桓公的盛德，施行善政，以此召集诸侯会盟，成为霸主，不是顺理成章吗？广盛博大呀，确是大国风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