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70列传·匈奴列传第五十【3】
老上稽粥单于初立,孝文皇帝复遣宗室女公主为单于阏氏,使宦者燕人中行说傅公主【宦者:宦官。中行(hang):复姓。说(yue):名。傅(fu):辅佐;教导。】。说不欲行,汉强使之。说曰:“必我行也【必:一定要。】,为汉患者【患者:制造祸患的人】。”中行说既至,因降单于,单于甚亲幸之。
老上稽粥单于刚刚继位,孝文皇帝又派遣皇族女公主去做单于的阏氏,让宦官燕国人中行说去当公主的辅佐者。中行说不愿去,汉朝强迫他。他说:“一定让我去,我将成为汉朝的祸患。”中行说到达后,就投降了单于,单于特别宠信他。
初,匈奴好汉缯絮食物【缯:绸绢。絮:丝棉。】,中行说曰:“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当:相当;抵。】,然所以强者【然所以强者:然而(匈奴)强大的原因。所以:表原因。】,以衣食异,无仰于汉也。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什二:十分之一。】,则匈奴尽归于汉矣。
最初,匈奴喜欢汉朝的缯絮和食物,中行说说:“匈奴的人口总数,抵不上汉朝的一个郡,然而所以强大的原因,就在于衣食与汉人不同,不必依赖汉朝。如今单于若改变原有风俗而喜欢汉朝的衣物食品,汉朝给的东西不超过其总数的十分之二,那么匈奴就会完全归属于汉朝了。
其得汉缯絮【其:应当。祈使副词。】,以驰草棘中,衣袴皆裂敝,以示不如旃裘之完善也【全句意思是:请把来自汉朝的绸绢、丝棉,穿着在野草荆棘中奔驰,让衣服裤子都开裂破烂,这显示它们不如毡裘的完美。】。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湩(dong):乳汁。酪(lao):乳制品。】。”于是说教单于左右疏记【左右:指侍从人员或近臣。疏(shu)记:分条记录,逐项记载。】,以计课其人众畜物【记课:计算核实,结算征税。】。
希望把从汉朝得到的缯絮做成衣裤,穿上它在杂草棘丛中骑马奔驰,让衣裤破裂损坏,以此显示汉朝的缯絮不如匈奴的旃衣皮袄坚固完美。把从汉朝得来的食物都丢掉,以此显示它们不如匈奴的乳汁和乳汁品方便味美。”于是中行说教单于身边的人们分条记事的方法,以便核算记录他们的人口和牲畜的数目。
汉遗单于书,牍以尺一寸【牍(du):写字用的木片,此指信简。以:用。尺一寸:一尺一寸长。】,辞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所遗物及言语云云。
汉朝送给单于的书信,写在一尺一寸的木札上,开头文词是“皇帝恭敬地问候匈奴大单于平安”,及写上所送的东西和要说的话。
中行说令单于遗汉书以尺二寸牍,及印封皆令广大长,倨傲其辞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所以遗物言语亦云云【中行说唆使单于傲慢,汉朝给匈奴单于的信简为一尺一寸长,匈奴回信时用一尺二寸长的信简,信的开头又加上“天地所生日月所置”的话头。】。
中行说就让单于用一尺二寸的木札写信送给汉朝皇帝,并且把印章和封泥的尺寸都加长加宽加大,把开头语说得很傲慢:“天地所生、日月所安置的匈奴大单于恭敬地问候汉朝皇帝平安。”再写上所送东西和要说的话语。
汉使或言曰:“匈奴俗贱老【贱老:轻视老人。】。”中行说穷汉使曰【穷:穷究;诘难。】:“而汉俗屯戍从军当发者【而:你;你们。屯戍:屯驻戍守。】,其老亲岂有不自脱温厚肥美以赍送饮食行戍乎【全句意为:你们汉朝的风俗,那些屯驻戍守边疆的人,出发前他们的年老双亲难道有不自己让出暖衣美食来供养外出当兵的吗?】?汉使曰:“然。”
汉朝使者中有人说:“匈奴风俗轻视老年人。”中行说诘难汉朝使者说:“你们汉朝风俗,凡有当兵被派去戍守疆土将要出发的,他们的老年父母难道有不省下来暖和的衣物和肥美食品,把它们送给出行者吃穿的吗?”汉朝使者说:“是这样。”
中行说曰:“匈奴明以战攻为事【明:明确。以:把。为:当作;作为。】,其老弱不能斗,故以其肥美饮食壮健者,盖以自为守卫【盖:连词,承接上下文表示原因。以:用来。自为守卫:为了保卫自己。】,如此父子各得久相保,何以言匈奴轻老也【何以:凭什么。】?”
中行说说:“匈奴人都明确战争是重要的事,那些年老体弱的人不能打仗,所以把那些肥美的食品给壮健的人吃喝,大概这是为了保卫自己,这样,父亲儿子才能长久地相互保护,怎么可以说匈奴人轻视老年人呢?”
汉使曰:“匈奴父子乃同穹庐而卧【乃:却。穹庐:游牧民族住的毡帐篷。】。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取其妻妻之。无冠带之饰,阙庭之礼【阙(que)庭:指宫殿、朝廷。】。”
汉朝使者说:“匈奴人父子竟然同在一个毡房睡觉。父亲死后,儿子竟以后母做妻子。兄弟死后,活着的兄弟把死者的妻子都娶做自己的妻子。没有帽子和衣带等服饰,缺少朝廷礼节。”
中行说曰:“匈奴之俗,人食畜肉,饮其汁【即饮其血。】,衣其皮;畜食草饮水,随时转移。故其急则人习骑射,宽则人乐无事,其约束轻,易行也。
中行说说:“匈奴的风俗,人人吃牲畜的肉,喝它们的乳汁,用它们的皮做衣服穿;牲畜吃草喝水,随着时序的推移而转换地点。所以他们在急迫之时,就人人练习骑马射箭的本领,在时势宽松的时候,人们都欢乐无事,他们受到的约束很少,容易做到。
君臣简易,一国之政犹一身也。父子兄弟死,取其妻妻之,恶种姓之失也【恶:厌恶;不愿意。种姓:宗族、种族。】。故匈奴虽乱,必立宗种【宗种:嫡长子孙。】。今中国虽详不取其父兄之妻,亲属益疏则相杀,至乃易姓【易姓:改变姓氏;改朝换代。】,皆从此类。
君臣关系简单,一个国家的政治事务,就像一个人的身体一样,父子和兄弟死了,活着的娶他们的妻子做自己的妻子,这是惧怕种族的消失。所以匈奴虽然伦常混乱,但却一定要立本族的子孙。如今中国人虽然佯装正派,不娶他的父兄的妻子做老婆,可是亲属关系却越来越疏远,而且相互残杀,甚至竟改朝易姓,都是由于这类缘故造成的。
且礼义之敝,上下交怨望【交:互相。怨望:怨恨。】,而室屋之极,生力必屈【此二句意为:追求宫室的高大华美以至穷奢极侈,人的气力势必衰竭。】。夫力耕桑以求衣食,筑城郭以自备,故其民急则不习战功,缓则罢于作业。嗟土室之人,顾无多辞【顾:通“固”,一定。无:不要。】,令喋喋而佔佔【喋(die):形容会说话,不断地说。佔佔:沾沾自喜。】,冠固何当【冠固何当:戴帽束带又有什么益处。】?”
况且礼义的弊端,使君王臣民之间产生怨恨,而且极力修造宫室房屋,必然使民力耗尽。努力耕田种桑而求得衣食满足,修筑城郭以保卫自己,所以百姓在急迫时不去练习攻战本领,在宽松时却又被劳作搞得很疲惫。唉!生活在土石房屋里的汉人啊,姑且不要多说话,喋喋不休,切切私语,戴上帽子,难道还有什么了不起吗?”
自是之后,汉使欲辩论者,中行说辄曰:“汉使无多言【无:无须。】,顾汉所输匈奴缯絮米糵【顾:考虑一下。糵:制酒的发酵剂。】,令其量中【中:满;足。】,必善美而已矣【而已:罢了。】,何以为言乎!
自此之后,汉朝使者有想辩论的,中行说就说:“汉朝使者不要多说话,只想着汉朝输送给匈奴的缯絮米蘖,一定要使其数量足,质量好就行了,何必要说话呢!
且所给备善则已【且:并且。给(ji):供给。备善:齐全精美。则已:便罢。】;不备,苦恶【苦恶:粗劣。】,则候秋孰【孰:通“熟”,庄稼成熟。】,以骑驰蹂而稼穑耳【驰蹂:驰驱蹂躏;往来践踏。而:你们。稼穑(se):播种和收获,借指庄稼。耳:句末语气助词,罢了。】。”日夜教单于候利害处【候:窥伺。利害处:要害地方。】。
而且供给匈奴的东西一定要齐全美好,如果不齐全,粗劣,那么等到庄稼成熟时,匈奴就要骑着马奔驰践踏你们成熟待收的庄稼。”中行说日夜教导单于等待有利的进攻时机和地点。
汉孝文皇帝十四年,匈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朝那、萧关:地名,均在今宁夏固原。】,杀北地都尉卬【都尉:武官名。卬(ang):人名,孙卬。】,虏人民畜产甚多,遂至彭阳【彭阳:县名。在今甘肃镇原。】。使奇兵入烧回中宫【回中宫:宫名。旧址在今陕西陇县西北。】,候骑至雍甘泉【候骑:探马。雍:州名。在今陕西、甘肃一带。甘泉:甘泉宫。】。
汉文帝十四年(前166),匈奴单于率领十四万骑兵攻入朝、萧关,杀死了北地都尉孙卬,劫掠很多百姓和牲畜,就到达彭阳,并派突击队攻入回中宫,把它烧毁。匈奴侦察骑兵到达雍地的甘泉宫。
于是文帝以中尉周舍、郎中令张武为将军,发车千乘【乘(sheng):一车四马叫一乘。】,骑十万,军长安旁以备胡寇【军:驻扎;驻军。名词用作动词。】。而拜昌侯卢卿为上郡将军,宁侯魏遬为北地将军【遫:音su。】,隆虑侯周灶为陇西将军,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成侯董赤为前将军,大发车骑往击胡。
于是汉文帝用中尉周舍、郎中令张武做将军,派出千辆兵车,十万骑兵,驻守在长安旁边防御匈奴的侵扰。同时又任命昌侯卢卿做上郡将军,宁侯魏遬做北地将军,隆虑侯周灶做陇西将军,东阳侯张相如做大将军,成侯董赤做前将军,派出大量兵车和骑兵去攻打匈奴。
单于留塞内月馀乃去,汉逐出塞即还,不能有所杀。匈奴日已骄【骄:骄横。】,岁入边,杀略人民畜产甚多,云中、辽东最甚,至代郡万馀人。汉患之,乃使使遗匈奴书。单于亦使当户报谢【报谢:回信答谢。】,复言和亲事。
匈奴单于呆在汉朝边塞以内一个多月就离开了,汉朝兵马追出塞外就返回塞内,没能斩杀敌军。匈奴一天比一天骄傲,每年都闯入边境内,杀害和掠夺许多百姓和牲畜,云中郡和辽东郡受害最严重,连同代郡共有万余人被杀掠。汉朝忧虑此事,就派使者给匈奴送去一封信,单于也派遣当户来汉送信,以表答谢之意,双方再次商量和亲之事。
孝文帝后二年,使使遗匈奴书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使当户且居雕渠难【且居:即且渠。官号。雕渠难:人名。】、郎中韩辽遗朕马二匹,已至,敬受。先帝制【先帝制:汉高帝规定。】: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命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
孝文帝后元二年(前162),派使者给匈奴送信说:“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平安。你派当户且居雕渠难和郎中韩辽送给我两匹马,已经到达,我恭敬地接受。汉朝先帝规定:长城以北,是拉弓射箭者的国家,属于单于统辖。长城以内,是戴冠束带者的家室,我也要控制它。
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无离,臣主相安,俱无暴逆。今闻渫恶民贪降其进取之利【渫(xie)恶:邪恶。贪降:贪图。降,陷于利欲。进取:指攻占掠夺。】,倍义绝约,忘万民之命,离两主之欢,然其事已在前矣。
要让万民百姓种地、织布、射猎而获得衣食,使父子不相分离,君主和臣民相互安心,都没有暴虐和叛逆之事。如今我听说邪恶之民贪图掠取的利益,违背道义,断绝和约,忘却千万百姓的生命,离间两国君主的友谊,但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书曰:‘二国已和亲,两主欢说【说(yue):通“悦”。】,寝兵休卒养马【寝兵:收藏武器。兵,兵器】,世世昌乐,闟然更始【闟(xi)然:安定的样子。然,的样子。更始:重新开始。】。’朕甚嘉之。圣人者日新【日新:天天使自己的道德、言行进步。】,改作更始【改作更始:改弦更张。】,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长,各保其首领而终其天年。
你的信中说:‘两国已经和亲,两国君王都高兴,停战、休养士卒,喂养马匹,世代昌盛和乐,安定和乐的局面重新开始。我特别赞赏这个想法。圣明的人天天都能有新的进步,改正不足,重新作起,使老年人得到安养,年幼的人能够成长,各自保持生命,度过一生。
朕与单于俱由此道,顺天恤民【恤:体恤;怜悯;安抚。】,世世相传,施之无穷,天下莫不咸便。汉与匈奴邻国之敌,匈奴处北地,寒,杀气早降,故诏吏遗单于秫糵金帛丝絮佗物岁有数【咸:都。【此句《汉书·匈奴传》作“邻敌之国”。相邻而势均力敌的国家。敌,匹敌。【秫(shu):粘高粱,可以酿酒。佗(tuo):同“他”。】。
我和单于都遵循这个道理,顺应天意,安抚百姓,世世代代相传,永远延续下去,天下之人莫不获得利益。汉朝同匈奴是势力相当的邻国;匈奴地处北方,天气寒冷,肃杀之气到来较早,所以我命令官吏每年都送给单于一定数量的秫蘖、金帛、丝絮和其它物品。
今天下大安【大安:大治。】,万民熙熙【熙熙:和乐。】,朕与单于为之父母【之:指代万民。】。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薄物细故:微小的财物和事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兄弟之欢。
如今天下特别安宁,万民喜乐,我和单于是他们的父母。我回想从前的事情,都是些微末小事,是谋臣失策所致,都不足以离间兄弟间的友情。
朕闻天不颇覆【颇覆:偏盖。】,地不偏载【载:装载。】,朕与单于皆捐往细故【捐:抛弃;放弃。】,俱蹈大道【蹈:遵循;实行。】,堕坏前恶【堕(hui)坏:毁坏;破除。】,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子。
我听说天不会只覆盖一方,大地也不会只承载一处,我和单于都要抛弃从前的小误会,都遵循正大的道理行事,消除从前的不快,考虑两国的长远利益,使两国人民如同一家的儿女。
元元万民【元元:善良。】,下及鱼鳖,上及飞鸟,跂行喙息蠕动之类【跂(qi)行:虫类爬行。引申为有足之动物。喙(hui)息蠕动:爬行昆虫。】,莫不就安利而辟危殆。故来者不止【来者不止:投奔来的人,不阻止。】,天之道也。
善良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以及水中的鱼鳖,天上的飞鸟,地上爬行、喘息、蠕动的各种兽类和虫类,没有不追寻安全有利的生活环境而躲避危险的。所以前来归顺的都不阻止,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俱去前事:朕释逃虏民,单于无言章尼等【章尼:人名。逃到汉朝的匈奴人。】。朕闻古之帝王,约分明而无食言【食言:不履行诺言。】。单于留志【留志:留意;记住。】,天下大安,和亲之后,汉过不先【汉过不先:汉朝不先负约。】。单于其察之。”
往事一概不究,我解除逃往匈奴的汉人的罪责,单于也不要再提起逃往汉朝的章尼等人的事情。我听说古代帝王们订立条约,条款分明,从不背弃。希望单于留心盟约,天下定会特别安宁。和亲以后,汉朝不会首先负约。请单于明察此事。”
单于既约和亲。于是制诏御史曰:“匈奴大单于遗朕书,言和亲已定,亡人不足以益众广地,匈奴无入塞,汉无出塞,犯今约者杀之,可以久亲,后无咎,俱便【后无咎,俱便:以后臣民再不要挑起边境事端,对匈汉两国都有好处。】。朕已许之。其布告天下,使明知之。”
单于已经签署和亲盟约,于是汉文帝就下令御史说:“匈奴大单于送给我的信中说,和亲已确定,逃亡的人不足以增加民众和扩大土地,今后匈奴人不再闯入边塞,汉朝人也不要走出边塞,违犯现今条约的就处死,这就可以长久保持亲近友好关系,今后不再产生祸患,对双方都有利,我已答应了他的要求。希望向全国发布告示,让百姓都知道此事。”
后四岁【应为一岁。】,老上稽粥单于死,子军臣立为单于。既立,孝文皇帝复与匈奴和亲。而中行说复事之。
汉文帝后元四年(前160),老上稽粥单于死去,他的儿子军臣继位当了单于。军臣单于继位后,孝文帝再次与匈奴和亲。而中行说仍然侍奉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立四岁,匈奴复绝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众而去。于是汉使三将军军屯北地,代屯句注,赵屯飞狐口。缘边亦各坚守以备胡寇。
军臣单于继位四年时,匈奴又断绝了和亲关系,大举进攻上郡、云中郡,派出三万骑兵,杀死许多汉人,抢掠大量财物而离去。于是汉朝派出张武等三位将军,驻军北地、代国驻句注,赵国驻飞口,沿着边塞之地,也各派兵坚守,防备匈奴入侵。
又置三将军,军长安西细柳、渭北棘门、霸上以备胡。胡骑入代句注边,烽火通于甘泉、长安。数月,汉兵至边,匈奴亦去远塞,汉兵亦罢。
又安置周亚夫等三位将军率兵驻守长安西边的细柳,渭河北岸的棘门和霸上,以防御匈奴。匈奴骑兵侵入代地句注边界,报警的烽火便通向甘泉和长安。几个月后,汉朝兵马来到边境,匈奴远远地离开边塞,汉朝的军队也就作罢。
后岁馀,孝文帝崩,孝景帝立,而赵王遂乃阴使人于匈奴【赵王遂:刘遂。汉高帝孙,参与吴、楚叛乱,兵败自杀。阴:暗中。】。吴、楚反【吴、楚反:吴、楚七国之乱。】,欲与赵合谋入边。汉围破赵,匈奴亦止。
此后一年多,孝文帝去世,孝景帝继位,赵王刘遂就暗中派人与匈奴联络。吴、楚等七国叛乱时,匈奴想同赵国联合,入侵边塞。后来,汉王朝围困并攻破赵国,匈奴也停止了入侵的举动。
自是之后,孝景帝复与匈奴和亲,通关市,给遗匈奴,遣公主,如故约。终孝景时,时小入盗边,无大寇。
从此以后,孝景帝又和匈奴和亲,互通关市,送给匈奴礼物,派遣公主嫁给单于,按以前的盟约行事。直到孝景帝去世,匈奴虽然时有小的骚扰边境的活动,却没有大的侵掠行动。
【段意】:写老上单于即位后,汉对匈奴仍执行和亲政策,但匈奴百约百叛,反复无常,加之中行说降匈后挑拨离间,致使匈奴日益骄横,大举犯边。虽如此,直至景帝时期,汉王朝仍坚守信约,其书信、诏令即为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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