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70列传·刺客列传第二十六【2】
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庆卿:庆为齐国大族,卫人以此漫称之。卿:古时对男子的美称。后改称“荆卿”,是因为荆轲从燕之南来燕,燕人把南来之人统称曰“荆人”。】。
荆轲是卫国人,他的祖先是齐国人,后来迁移到卫国,卫国人称呼他庆卿。到燕国后,燕国人称呼他荆卿。
荆卿好读书击剑,以术说卫元君【卫元君:卫国的国君,魏王之婿。】,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卫,置东郡【东郡:秦郡名,郡治在濮阳,原是卫国都城。】,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野王:邑名。卫国原是魏之附庸,魏亡,卫亦被灭。】。
荆卿喜爱读书、击剑,凭借着剑术游说卫元君,卫元君没有任用他。此后秦国攻打魏国,设置了东郡,把卫元君的旁支亲属迁移到野王。
荆轲尝游过榆次【榆次:战国时赵邑,即今山西省榆次。】,与盖聂论剑【论:讲论,也有比试的意思。】,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卿。
荆轲漫游曾路经榆次,与盖聂谈论剑术,盖聂对他怒目而视。荆轲出去以后,有人劝盖聂再把荆轲叫回来。
盖聂曰:“曩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曩(nang)者:昔者,此处即指刚才。不称:不合适、不合格。】,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主人:房东、店家。】,荆卿则已驾而去榆次矣。
盖聂说:“刚才我和他谈论剑术,他谈的有不甚得当的地方,我用眼瞪了他;去找找看吧,我用眼瞪他,他应该走了,不敢再留在这里了。”派人到荆轲住处询问房东,荆轲已乘车离开榆次了。
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去:离开。】,吾曩者目摄之【目摄之:瞪眼吓唬他。摄,同“慑(she),吓唬。】。”
派去的人回来报告,盖聂说:“本来就该走了,刚才我用眼睛瞪他,他害怕了。”
荆轲游于邯郸【邯郸:战国时赵国的都城,即今河北省邯郸市。】,鲁勾践与荆轲博【博:类似下棋的一种游戏。】,争道【道:棋盘上的格。】,鲁勾践怒而叱之,荆轲嘿而逃去,遂不复会。
荆轲漫游邯郸,鲁句践跟荆轲士博戏,争执博局的路数,鲁句践发怒呵斥他,荆轲却默无声息地逃走了,于是不再见面。
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击筑者高渐离【筑:似琴有弦,用竹敲击的一种乐器。】。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
荆轲到燕国以后,喜欢上一个以宰狗为业的人和擅长击筑的高渐离。荆轲特别好饮酒,天天和那个宰狗的屠夫及高渐离在燕市上喝酒,喝得似醉非醉以后,高渐离击筑,荆轲就和着拍节在街市上唱歌,相互娱乐,不一会儿又相互哭泣,身旁像没有人的样子。
荆轲虽游于酒人乎【乎:此处非疑问语气词,只起提顿作用。】,然其为人沉深好书;其所游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其之燕,燕之处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处士:隐居者,有才德而不肯居官的人。】,知其非庸人也。
荆轲虽说混在酒徒中,可以他的为人却深沉稳重,喜欢读书;他游历过的诸侯各国,都是与当地贤士豪杰德高望众的人相结交。他到燕国后,燕国隐士田光先生也友好地对待他,知道他不是平庸的人。
【段意】:记述荆轲到燕国之前的几件事,即说卫元君而不被用;与盖聂论剑,被盖聂瞪眼吓唬,因而离去;与鲁句践博,被叱,嘿然逃去。到燕国之后,与狗屠及高渐离游,结识贤豪长者,得田光赏识。写出荆轲性格深沉有志,并为故事的发展留下伏笔。
居顷之,会燕太子丹质秦亡归燕【质秦:在秦当人质。】。燕太子丹者,故尝质于赵,而秦王政生于赵,其少时与丹欢。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
过了不久,适逢在秦国作人质的燕太子丹逃回燕国。燕太子丹,过去曾在赵国作人质,而秦王嬴政出生在赵国,他少年时和太子丹要好。等到嬴政被立为秦王,太子丹又到秦国作人质。
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其后秦日出兵山东以伐齐、楚、三晋【三晋:指韩、赵、魏三个国家,因为它们是瓜分了晋国而成立的。】,稍蚕食诸侯,
秦王对待燕太子不友好,所以太子丹因怨恨而逃归。归来就寻求报复秦王的办法,燕国弱小,力不能及。此后秦国天天出兵山东,攻打齐、楚和三晋,像蚕吃桑叶一样,逐渐地侵吞各国。
且至于燕【且至于燕:快要打到燕国的边境了。且:即将。写秦国的进兵形势,是为了突出荆轲刺秦王的政治意义。】,燕君臣皆恐祸之至。太子丹患之,问其傅鞠武【傅:官名,即太傅,负责对太子的教育训导工作。鞠武:人名。】。
战火将波及燕国,燕国君臣唯恐大祸临头。太子丹为此忧虑,请教他的老师鞠武。
武对曰:“秦地遍天下,威胁韩、魏、赵氏。北有甘泉【甘泉:山名,在今陕西省淳化西北。谷口:泾水出山的山口,在今陕西省泾阳西北。】、谷口之固,南有泾、渭之沃,擅巴、汉之饶【巴:古国名,为秦所灭,其地在今四川重庆一带。汉:指汉中,今陕西西南部汉中市一带。】,右陇、蜀之山,左关、殽之险,民众而士厉【厉:磨练、训练。这里指勇敢、有锐气。】,兵革有馀。
鞠武回答说:“秦国的土地遍天下,威胁到韩国、魏国、赵国。它北面有甘泉、谷口坚固险要的地势,南面有泾河、渭水流域肥沃的土地,据有富饶的巴郡、汉中地区,右边有陇、蜀崇山峻岭为屏障,左边有殽山、函谷关做要塞,人口众多而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绰绰有余。
意有所出【意有所出:犹言心思一动。指秦之欲侵燕。】,则长城之南,易水以北【长城之南,易水以北:即指燕国全境。】,未有所定也【未有所定:即未有定所,没有一点安稳的地方。】。奈何以见陵之怨【见陵之怨:指“秦王之遇太子丹不善”事。】,欲批其逆鳞哉【批其逆鳞:意谓触秦王之怒。批;反掌击。逆鳞:倒生的鳞片。】!”丹曰:“然则何由【何由:奈何、怎么办。】?”对曰:“请入图之【入图之:进一步考虑考虑。入:深入。】。”
有意图向外扩张,那么长城以南,易水以北就没有安稳的地方了。为什么您还因为被欺侮的怨恨,要去触动秦王的逆鳞呢!”太子丹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怎么办呢?”鞠武回答说:“让我进一步考虑考虑。”
居有间,秦将樊於期得罪于秦王【樊於(wu)期:其得罪秦王事不详。】,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谏曰:“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积怒于燕,足为寒心【寒心:担心、恐惧。】,又况闻樊将军之所在乎?
过了一些时候,秦将樊於(wū,乌)期得罪了秦问,逃到燕国,太子接纳了他,并让他住下来。鞠武规劝说:“不行。秦王本来就很凶暴,再积怒到燕国,这就足以叫人担惊害怕了,又何况他听到樊将军住在这里呢?
是谓‘委肉当饿虎之蹊【蹊:小径。】,也,祸必不振矣【不振:无法挽救。振:拯救。】!虽有管、晏【管、晏:管仲、晏婴,春秋时齐国的谋臣。】,不能为之谋也。愿太子疾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灭口:消除秦国进攻的借口。】。
这叫作‘把肉放置在饿虎经过的小路上’啊,祸患一定不可挽救!即使有管仲、晏婴,也不能为您出谋划策了。希望您赶快送樊将军到匈奴去,以消除秦国攻打我们的借口。
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购于单于【购:同“媾”,媾和,建立联盟关系。】,其后乃可图也。”太子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心惛然,恐不能须臾【心惛然二句:意谓自己已面临危急,不能久待。惛同“昏”。须臾:片刻。】。
请您向西与三晋结盟,向南连络齐、楚,向北与单(chán,缠)于和好,然后就可以想办法对付秦国了。”太子丹说:“老师的计划,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我的心里忧闷烦乱,恐怕连片刻也等不及了。
且非独于此也,夫樊将军穷困于天下【穷困于天下:犹言走投无路。】,归身于丹,丹终不以迫于强秦而弃所哀怜之交,置之匈奴,是固丹命卒之时也。愿太傅更虑之。”
况且并非单单因为这个缘故,樊将军在天下已是穷途末路,投奔于我,我总不能因为迫于强暴的秦国而抛弃我所同情的朋友,把他送到匈奴去这应当是我生命完结的时刻。希望老师另考虑别的办法。”
鞠武曰:“夫行危欲求安,造祸而求福,计浅而怨深,连结一人之后交【一人之后交:新交的一个朋友。】,不顾国家之大害,此所谓‘资怨而助祸’矣。夫以鸿毛燎于炉炭之上,必无事矣【必无事矣:什么都没有了。指燕国必危,与后句“岂足道哉”语气一致。】。
鞠武说:“选择危险的行动想求得安全,制造祸患而祈请幸福,计谋浅薄而怨恨深重,为了结交一个新朋友,而不顾国家的大祸患,这就是所说的‘积蓄仇怨而助祸患’了。拿大雁的羽毛放在炉炭上一下子就烧光了。
且以雕鸷之秦,行怨暴之怒,岂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为人智深而勇沉,可与谋。”太子曰:“愿因太傅而得交于田先生,可乎?”
何况是雕鸷一样凶猛的秦国,对燕国发泄仇恨残暴的怒气,难道用得着说吗!燕国有位田光先生,他这个人智谋深邃而勇敢沉着,可以和他商量。”太子说:“希望通过老师而得以结交田先生,可以吗?”
鞠武曰:“敬诺。”出见田先生,道:“太子愿图国事于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造:造访、登门拜访。】。
鞠武说:“遵命。”鞠武便出去拜会田先生,说:“太子希望跟田先生一同谋划国事。”田光说:“谨领教。”就前去拜访太子。
太子逢迎,却行为导,跪而蔽席【却行为导:倒退着走,在前边引路。跪而蔽席:跪着替田光掸掸座位,都表示恭敬的意思。蔽,同“襒”,用衣袖拂拭。】。田光坐定,左右无人,太子避席而请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
太子上前迎接,倒退着走为田光引路,跪下来拂拭座位给田光让坐。田光坐稳后,左右没别人,太子离开自己的座位向田光请教说:“燕国与秦国誓不两立,希望先生留意。”
田光曰:“臣闻骐骥盛壮之时,一日而驰千里;至其衰老,驽马先之。今太子闻光盛壮之时,不知臣精已消亡矣。虽然,光不敢以图国事,所善荆卿可使也。”
田光说:“我听说骐骥盛壮的时候,一日可奔驰千里,等到它衰老了,就是劣等马也能跑到它的前边。如今太子光听说我盛壮之年的情景,却不知道我精力已经衰竭了。虽然如此,我不能冒昧地谋划国事,我的好朋友荆卿是可以承担这个使命的。”
太子曰:“愿因先生得结交于荆卿,可乎?”田光曰:“敬诺。”即起,趋出。太子送至门,戒曰【戒:同“诫”,告诫、嘱咐。】:“丹所报,先生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
太子说:“希望能通过先生和荆卿结交,可以吗?”田光说:“遵命。”于是即刻起身,急忙出去了。太子送到门口,告诫说:“我所讲的,先生所说的,是国家的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
田光俯而笑曰【俯而笑:低头笑笑。此三字之描写,表现田光自刎之心业已下定。】:“诺。”偻行见荆卿【偻(lou)行:弯腰而行,见其龙钟老态。】,曰:“光与子相善,燕国莫不知。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知吾形已不逮也【不逮:不顶用、达不到,指力不从心。】,幸而教之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
田光俯下身去笑着说:“是。”田光弯腰驼背地走着去见荆卿,说:“我和您彼此要好,燕国没有谁不知道,如今太子听说我盛壮之年时的情景,却不知道我的身体已力不从心了,我荣幸地听他教诲说:‘燕国、秦国誓不两立,希望先生留意。’
光窃不自外,言足下于太子也。愿足下过太子于宫【过:前去相见。】。”荆轲曰:“谨奉教。”田光曰:“吾闻之,长者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
我私下和您不见外,已经把您推荐给太子,希望您前往宫中拜访太子。”荆轲说:“谨领教。”田光说:“我听说,年长老成的人行事,不能让别人怀疑他。如今太子告诫我说:‘所说的,是国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这是太子怀疑我。
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侠也【节侠:有气节、讲义气的人。】。”欲自杀以激荆卿【激:激励。】,曰:“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
一个人行事却让别人怀疑他,他就不算是有节操、讲义气的人。”他要用自杀来激励荆卿,说:“希望您立即去见太子,就说我已经死了,表明我不会泄露机密。”因此就刎颈自杀了。
【段意】:写燕太子丹从秦国逃回,秦将樊於期得罪秦王后又逃至燕,于是燕秦势不两立。太子丹正在寻找能够谋刺秦王的人,田光把荆轲推荐给了太子丹。
荆轲遂见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顷而后言曰:“丹所以诫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谋也。今田先生以死明不言,岂丹之心哉!”
荆轲于是便去会见太子,告诉他田光已死,转达了田光的话。太子拜了两拜跪下去,跪着前进,痛哭流涕,过了一会说:“我所以告诫田先生不要讲,是想使大事的谋划得以成功。如今田先生用死来表明他不会说出去,难道是我的初衷吗!”
荆轲坐定,太子避席顿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肖【不肖:不成材、没出息。此处表示太子丹的自谦、客气。】,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之所以哀燕而不弃其孤也。
荆轲坐稳,太子离开座位以头叩地说:“田先生不知道我不上进,使我能够到您跟前,不揣冒昧地有所陈述,这是上天哀怜燕国,不抛弃我啊。
今秦有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尽天下之地,臣海内之王者,其意不厌【不厌:不满足。】。今秦已虏韩王,尽纳其地。又举兵南伐楚,北临赵。
如今秦王有贪利的野心,而他的欲望是不会满足的。不占尽天下的土地,使各国的君王向他臣服,他的野心是不会满足的。如今秦国已俘虏了韩王,占领了他的全部领土。他又出动军队向南攻打楚国,向北逼近赵国;
王翦将数十万之众距漳、邺【王翦:秦国名将。距:抵达。漳、邺:漳水、邺城。时为赵国的南境。】,而李信出太原、云中【李信:秦国将领。云中:郡名,郡治在今内蒙托克托东北。太原、云中原皆属赵,此时已属秦。出:由此出兵。】。赵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则祸至燕。
王翦率领几十万大军抵达漳水、邺县一带,而李信出兵太原、云中。赵国抵挡不住秦军,一定会向秦国臣服;赵国臣服,那么灾祸就降临到燕国。
燕小弱,数困于兵,今计举国不足以当秦。诸侯服秦,莫敢合从。丹之私计愚,以为诚得天下之勇士使于秦,窥以重利【窥:诱也。】,秦王贪,其势必得所愿矣。
燕国弱小,多次被战争所困扰,如今估计,调动全国的力量也不能够抵挡秦军。诸侯畏服秦国,没有谁敢提倡合纵策政,我私下有个不成熟的计策,认为果真能得到天下的勇士,派往秦国,用重利诱惑秦王,秦王贪婪,其情势一定能达到我们的愿望。
诚得劫秦王,使悉反诸侯侵地,若曹沫之与齐桓公,则大善矣;则不可【则不可:倘若不行。】,因而刺杀之。彼秦大将擅兵于外而内有乱【擅兵:掌握兵权。】,则君臣相疑,以其间诸侯得合从,其破秦必矣。
果真能够劫持秦王,让他全部归还侵占各国的土地,像曹沫劫持齐桓公,那就太好了;如不行,就趁势杀死他。他们秦国的大将在国外独揽兵权,而国内出了乱子,那么君臣彼此猜疑,趁此机会,东方各国得以联合起来,就一定能够打败秦国。
此丹之上愿,而不知所委命【不知所委命:不知把这件事委托给谁。委命:委托这件事。】,唯荆卿留意焉。”久之,荆轲曰:“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顿首,固请毋让,然后许诺。
这是我最高的愿望,却不知道把这使命委托给谁,希望荆卿仔细地考虑这件事。”过了好一会儿,荆轲说:“这是国家的大事,我的才能低劣,恐怕不能胜任。”太子上前以头叩地,坚决请求不要推托,而后荆轲答应了。
于是尊荆卿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太牢:古代祭祀或待客的最重礼品。】,异物间进【间进:隔不多长时间进送一次。】,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恣:任由、放纵。】,以顺适其意。
当时太子就尊奉荆卿为上卿,住进上等的宾馆。太子天天到荆轲的住所拜望。供给贵重的饮食,时不时地还献上奇珍异物,车马美女任荆轲随心所欲,以便满足他的心意。
【段意】:写荆轲见太子丹,太子丹对荆轲讲述了燕已危在旦夕的形势,以及想找人行刺秦王的意图。经太子丹的恳请,荆轲答应替他当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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